2013-09-16 19:29:45

暑假作業-讀書心得

1.台灣早期留學歐美的醫界人士
2.護理的信心
透過作者蔡幸娥的用心描寫,以及鍾信心的典範呈現,才領悟到台灣護理史的重要。

鍾信心的家族,過去在淡水是望族,她的大伯母鍾亞妹,是當年馬偕第一位客家籍門生;而她的父親鍾天枝,則與偕叡廉熟稔,後來成為淡水教會第一位牧師。以鍾信心父母家庭的地位,還有鍾家對她的愛護與支持,她先後受教於淡水女子公學校、淡水女學院、日本聖路加女子專門學校,可說是非常順利與特別。

就當時的台灣女孩而言,公學校畢業仍然能夠繼續就學,已屬不易。在當時學習護理的同輩之間,公學校或高小畢業的,一些用功的女孩就直接考進台北的看護婦養成所,接受殖民體制下的看護婦初等教育。但是鍾信心還讀完四年有優良長老教會傳統的淡水女學院,然後以近乎信仰的態度,遠赴殖民母國,進入有西方女子教育傳統的聖路加接受護理的高等教育。

日治時期,大家「崇尚醫師」,所謂的「第一醫生、第二賣冰」,因此去內地是讀醫、或起碼讀牙醫。但是在一個很特殊的親情因緣中,鍾信心執著於讀護理,而且學得很深入而周全,遂使她能夠在日後的台灣護理界開創地位。

留學會如此重要,部分原因在於台灣當時的看護婦養成所教育,就如同台灣的助產婦養成所,是看護婦與助產士在台灣所能學習到的最高階段,但是這個階段,就日本內地的護理教育而言,只是護理的初等教育而已。不同於當時男生有機會進入台北帝大、甚至拿博士,女生如果不到內地求學,在台灣就只能進入初等的「養成所」。因比,鍾信心在日本聖路加的三年半教育,在台灣護理界中就可說是首屈一指了。

關於台灣殖民教育中的這種殖民與性別的雙重歧視,蔡幸娥在《護理的信心》一書中,委婉道來,有不錯的整理與分析。

話說回來,雖然鍾信心在日本的護理教育十分重要,她與陳翠玉、尹喜妹等所帶領出來的台灣護理史,卻同時還要負擔兩種原罪。一、無論護理學得多好,護理不是獨立的學術,只是幫忙醫師,甚至只是德日傳統下的「服從命令、完成醫囑」。二、無論在看護婦中如何受尊重,這種女性專業的身份地位,因為護理教育的長期受忽視與低位階性,比她同輩男性醫師的身份,一直要低不少。

所以,即使日本的聖路加專門學校有大專的水準,但畢業生仍沒有大學學士學位,這是日本本身的性別歧視;同時,即使戰後國民黨政府開始成立高級護理職業學校,超越了戰前「養成所」的位階,而鍾信心也成為最年輕的校長,三十歲就主持台南護理高職,但是她仍然得再進修,在三十八歲才在美國拿到護理的學士學位,回國後,才擔任台大護理學系助教。之後,在四十三歲,鍾信心再努力完成美國的護理碩士學位,回台後,才擔任了台大護理系的講師職。

當鍾信心於淡水女學院十六歲畢業時,就學業而言,我想她是走在當時許多同輩的台灣男生前面的,但當所謂「高等教育」一來,從殖民的戰前,到白色恐怖的戰後,即使像鍾信心的這種條件與努力,她與同輩男生的落差,就似乎是越來越大了。在這裡,鍾信心個人的情況,與我前面提到的日治台灣殖民教育的「性別歧視」傳統,是互相呼應的。

一九七二年,四十九歲的鍾信心升任台大護理系副教授,同時接掌護理系系主任(護理系第一位台灣人主任)以及台大醫院護理部主任。鍾信心說:「我覺得我『躲』在人家後面夠久了,而且也覺得時間到了。」這真是從坎坷與不平走來的護理史,多麼的委婉與謹慎啊!

在種種背景下,蔡幸娥著、鍾信心與王秀紅總校閱的《護理的信心》一書,不只是一本傳記而已,因為隨著鍾信心所「走過的台灣歷史的足跡」(此書副標題),正是那「從忽視與不平走來的」台灣護理史縮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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