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-03-30 22:18:44

音樂的力量

   週末,武力同學打電話來,我正好在學校彈琴,他問我:「怎會想到要彈琴?」我說:「最近又開始幫小孩上家教,太久沒練會心虛,離我上次練琴,好像又過了一世紀了…」  還好,我發覺彈琴和講英文一樣,太久沒練手指會轉不過、舌頭會打結,不過稍做練習,很快就可拾回該有的感覺和熟練度。
 
    隔天早上,我又來練琴,學校社團剛好也有活動,幾個頑皮小孩在校園相互追逐。 在這學校,小孩從來不知我會彈琴,當我上樓剛開始彈音階練手指、從C大調音階一路彈到B大調,樓下跑來跑去的小孩被二樓的琴聲給吸引,很快就聚集在窗戶外。  小孩聽我彈完音階,大叫:「老師!換一首嘛?」 我笑了出來,難道他們是把音階當做一首忽上忽下的歌嗎? 看著一堆小孩很期待我彈下一首,於是順手談了一首小孩應該聽過的流行歌『童話』,彈畢,看到小孩擠在被鎖上的窗戶外嘰嘰喳喳、敲敲打打,我走過去,開了窗戶,說:「你們想聽嗎?那我開這個窗戶,但是請不要敲打窗戶!」小孩說好。 
 
    這幾個小孩,都是我上課時最頭痛的那幾個,過動、沒耐心、吵鬧、打架,不過此刻的他們,卻是安靜與期待,我看小孩願意專心聆聽我彈下一首,我順勢為他們介紹:「接下來我要談的是貝多芬的曲子。」 我彈著貝多芬 Sonata Op.13,心想「還好我昨天有練習,今天速度與準確性不至於太多失誤!」 彈畢,站在窗外的全部小孩,送給我非常熱烈的掌聲;突然,我有點醒悟與感動,「這些最頑劣的小孩,不肯專心聽我上英文,卻能安靜的欣賞我的音樂。」
 
    接著,我介紹我將要彈的是「蕭邦的曲子」,小孩疑惑地聽我講蕭邦這名詞,我想他們應該不知道,於是拿起白板筆在白板寫上『蕭邦和貝多芬』,在我彈的時候,我眼睛閃過背後的窗戶,看到全校最令人頭痛的小孩,安靜地爬到窗台上坐著,還不時叫其他人安靜,我自己笑了笑;彈畢,小孩又給我掌聲。
 
    看著小孩,我想還是彈他們比較熟悉的曲子,於是告訴他們我要彈「貝多芬的給愛莉絲」,我邊彈,就聽到小孩一個一個從窗戶外跳進來的聲音,彈畢,我轉頭一看,六個小孩安安靜靜坐在長桌兩側,那一刻,感覺這一年被這些小孩折磨的氣,全消了!
 
    看他們全都跳進來,也沒有鎖窗子的必要,我站起來打開其他窗戶,讓風吹進來,我對著乖乖坐在桌旁的他們,介紹我將要彈的是「蕭邦的小狗圓舞曲」,問他們有沒有看過小狗追著自己尾巴的模樣,要他們想像這首曲子就是小狗在追自己尾巴的樣子。 「還好昨天有練」我心裡又出現這聲音「不然我今天這隻狗肯定跑不快,可能還可能跌倒…」,還好手指能飛快在鍵盤上忽上忽下,當最後一個音彈完時,小孩爆以熱烈的掌聲,還說,好快喔!
 
    接下來,我介紹這是「巴哈的曲子」,彈沒多久,就聽到我背後小孩偷笑的聲音,原來,有小孩已經坐不住,開始隨著音樂起舞,這也挺好,隨著音樂起舞就是人的天性,小孩揮動他們的身體與肢體,隨著我的音樂,有的學音樂家指揮,有的跳芭蕾…
 
    就在這一小片刻,我看見音樂的力量!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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